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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恍惚之际,竟是萌生了就此溺死在这一时刻的念头,
先放手的人,还是昙景之,
对着那人一扬唇,他安抚道,
“时候不早了,要是耽误了,有得遭人话柄。”
拿着行李,他朝着外头走去,那彼此仍是交握的手,逐渐,抽离。
如同空气被抽空一般,闷得,叫人连呼吸都不得。
慕连春木然得坐在屋里头,望着昙景之那云淡风清的身影,逐渐越走越远。
那眸子里的目光,唇角的弧度,是无奈,是苦笑,是说不出的凄楚和失望……
16
粘稠的风吹着屋外的桃花树,春色渐深,这阳光也分外的明媚。
贺流凤依着亭子而坐,轻闭的双眸,安然的听着却离弹奏着江南的小调。
转轴拨弦间,却离时而抬目凝望着眼前的人,那绝色俊美的容颜,唇角勾起一抹笑,似是想着什么,却又看不透彻。
却离又是一笑,树林间,鸟声鸣鸣,衬着手中的弦音,恰是悠扬之声。
远远的,便是感觉到有人影颤动,贺流凤微微一笑,睁开眼,恰是对上却离吟笑的眸子,两人彼此对视间,就已了然了一切。
“出来吧。”
贺流凤轻扬唇角,悠悠道。
来者半跪在他面前,恭敬行礼道,
“参见皇上。”
贺流凤微微点头,含笑示意他起声。
来人正是风非,他定神望着贺流凤,好一会儿,才转目看向却离,眉头不由一皱,动作很是细微,叫人不得轻易发现,他一拱手,却离也是点头示意。
目光对上贺流凤含笑的神色,风非恭敬道,
“安亲王有事传达。”
贺流凤略是挑眉笑道,
“哦?他又有什么事?”
“慕将军挥下军医,医术高超,为人正直,特进宫担任御医。”
贺流凤闻得此言,恰是一笑,那微扬的弧度,似是别有意味,然,却是淡淡的,叫风非不得发现,而坐他一边的却离却是了然于心,心头一紧,终是未发一言,只是凝视着那人的眸子,含了几分苦笑。
那萦绕在风中的,是伤,是愁,是粘粘的,说不清的滋味。
“安亲王还真是辛苦呢,连这小小的一个御医还要他操心。”
好一会儿,贺流凤才是道。
那话语里的讽刺之意,伴着他挑眉的笑,更是刺着人心。
交代了齐秀的吩咐,风非又是道,
“如皇上所料,安亲王确是火烧府邸,欲威逼慕将军。”
贺流凤半是眯缝着眼,并不响应,
“我又按皇上的吩咐,暗中保得他两人安全。”
话说到这头,风非抬眼望了贺流凤一眼,只见那人仍是安然悠哉,从那吟笑的神情里,看不出丝毫的心绪。
沉默间,三人彼此无言,惟听那鸟鸣竹声,环绕在周身边。
许久,贺流凤才忽而一笑,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竟就这么轻笑出声。
他睁开眼道,
“那人,已经进宫了吗?”
风非先是一!,随即立马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贺流凤脸上笑意更浓,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他就这么站起身,朝着外头走去,边是道,
“我先去看看,却离,接下来的事,有你吩咐就行。”
说罢,他并不回头,就这么径直离开。
风非转头望着那人的身影,神色自是异常的揪心,那坐在琴边的却离,却仍是安然若定,只是,在无人看得见的地方,他的手,早已牢牢的捏紧,微热的手汗终是只得化做一声苦笑。
“风非,继续监视安亲王的动静,他见过的每一个大臣都要回报,晓得了吗?”
风非半蹲下身子,接命道,
“是。”
却离也是站起身,凝着那早已无人的前路,眸子里是解不开的惆怅,心里头轻叹了口气,他道,
“最近些天,齐秀也不会有什么大动静,你只要小心观察就好。”
听不见风非的响应,惟有那一字一句,和声声叹息,回荡在竹林间,伴着瑟瑟的竹声,消逝在春风中。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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