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棉山剿匪大获全胜,莫贤本该跟着李成和慕容下一起回京的,可四殿下下落不明,顾怀宁又不宜移动,莫贤只好上禀太子,说明实情。
大部队撤离后,明镜城又恢复了往日繁华,商铺小贩多起来,往来游客也多起来。
太子命莫贤原地留下继续寻找赫连裕秋,又派来了太医,为顾怀宁解毒。
太医与周禹是同一天到府里的,晏安平悄悄示意刘丰绊住太医,让周禹先为顾怀宁诊治。
“阿乔所言没错,却是临死之照。”周禹摸完脉象,在翻看顾怀宁身上的细小伤口。
伤口狭长而浮于表面,但却非常致命,毒药涂在飞镖上,只需要远远的射出,划破皮肤,毒就能顺着伤口渗进身体。
“没救了?”晏安平不想听他说这些,直接问道。
“我把握不大,这种毒出自西边,大襄和邕朝之前都甚少有记录。我师父留下的手记中提到过,但解药的配方不算详尽,我只能尽力。”周禹为难道。
晏安平沉默,这些人是来杀顾怀宁的,应当是刚开始就使上了这种肮脏手段,可顾怀宁第一时间做得却是将自己推出去,就算后来他回去了,顾怀宁也从来没有透露过中毒的事,甚至还凭着最后的力气,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最后问的是:“怎么回来了?”
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呢?觉得累赘?麻烦?还是不耐?
可他的语气平静,晏安平后来回想了无数次,也没从这平静里品味出些什么别的来。
“不管怎样,先救。”晏安平这时竟奇异的冷静下来,他道:“太子既然能派太医来救治,说明他在大襄皇帝和太子的心中地位不低,有什么难处可以跟太子说,他必不会不管。”
周禹点点头,先回去试着配药了。
阿乔领着那太医小跑着进来了,晏安平坐在一旁,等待着他的诊断。
不过片刻,那太医收拾好神色对晏安平道:“王爷不必担心,下官这就去开药方,吃上几日便无大碍了。”
晏安平面上绽开笑容,一步一跳的到太医跟前,兴奋的问:“真的吗?顾大人没事了?”
太医平和的安抚道:“等药效起了,很快就会没事的。”
“是吗?怎样才算没事?死了没有呼吸,给你的主子带不来麻烦就算是没事了是吗?”
晏安平的笑止在脸上,一双眼眸冷冷的注视着他,一股子寒意从下到上,直窜进太医的脑海里,他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传言中痴傻的王爷。
不等他回过味来细思,一把珠光宝气的匕首已经穿过了他的胸口,一大股的血液涌出来。
太医没有挣扎多久,就在阿乔和晏安平的注视下咽气了。
也许是压抑太久,也许是担心太过,将近二十年的愤怒不甘和恨意迸涌而出,在这一瞬间淹没了晏安平的理智。
恨这个没有文明秩序的世界。
恨这些没有人权的上位者。
恨没有抵抗之力的自己。
恨浑浑噩噩没有思想的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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