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悦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过了,一袭粉白裙衫,墨发松松挽成堕马髻,眉间绘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眼波流转,香腮带晕,虽然比不上白琬泠娇美秀丽,却也别有一股动人的韵味。
花厅里的众人高谈阔论,喧哗嘈杂,吵的姬悦头都大了,再看苏忧墨,仿佛听不见一般,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你不高兴?”
幽雅的香气随着姬悦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忧墨只觉得心里一阵烦闷,抬眸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姬悦美目一弯,更增俏媚:“我怕你独酌无趣,过来陪陪你。”
“不需要。”
“嗯,知道,你不需要我,需要她。”姬悦轻轻叹了一声,在苏忧墨身边坐了下来:“可是现在她不在。”
“所以哪?”
“所以我陪你啊。”
剑眉紧皱,苏忧墨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缩回自己的手,姬悦咬了咬下唇,很是无辜委屈的模样:“我只是想为你斟酒而已。”
“不用,你不是洛府的下人。”
冷淡的语气刺伤了姬悦的心,她睁大了眼睛,忿忿的瞪着苏忧墨:“苏忧墨,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因为我会是你的妻子。”
“现在还不是。”苏忧墨含笑看着姬悦,嘲讽十足:“况且,就算你是我的妻子,也不见得可以干预我。”
听到他这样说,姬悦既委屈又伤心,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强忍着不让它掉落,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苏忧墨心肠登时软了,不由放柔了声音劝道:“姬姑娘,我不是你的良人,现在亲事尚未公布,你反悔还来得及。”
“哼,偏不如你所愿。”姬悦深吸一口气,轻抬着下巴,很倔强:“我们的亲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
“散席前。”
“不,我要你现在就说。”
“现在?”苏忧墨瞥了姬悦一眼,清冷如刀锋的目光落在斜对面的姬夜身上:“你一定要这样不计后果么?”
“对。”
姬悦答得干脆,不留任何余地,眸光带着三分凄然,三分狠意。
“好,姬悦,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
姬悦闭了眼,感受着苏忧墨身上兰草的气息,一字一顿:“定然不悔!”
这边的对话,白琬泠一点都不知道,她正偎在阁中素有老顽童之称的简长老身边,缠着他讨要礼物,颊上酒窝浅浅,水眸弯成了月牙,在烛火照映之下,娇如春花,丽若朝霞。
苏忧墨拿着白瓷酒壶慢慢斟了杯酒,咕的一声喝干了,然后站起身,拍了拍手:“我的亲事定下来了。”
此话一出,包括白琬泠在内的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苏忧墨,花厅里鸦雀无声。
在那双秋水明眸的注视下,苏忧墨觉得自己说的每个字都重如泰山,声音干涩得几乎不像自己。
“就在一个月后,和姬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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