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燃着一根红烛,烛火微微跳动,在白琬泠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带着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翻了一页书,白琬泠看看蜡烛:“阿音,去剪剪,不够亮了。”
“是。”
司莞音一边剪烛,一边看向白琬泠:“小姐,还是别看书了吧,烛光这样暗,很伤眼睛的。”
“长夜漫漫,不看书又能干什么?”
“可以睡觉。”
白琬泠放下书,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手炉里的灰:“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到酉时了。”
“这个时辰睡觉还早了点,反正闲着无事,我们去看看师傅吧,他今天不太对劲,我有些担心。”
司莞音看看窗外的夜色,面上多了几分忧色:“这几日下了雪,路滑,夜深,怕是不太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白琬泠起身趿了鞋去找斗篷:“夜深路滑也没什么,我又不是那些娇弱的闺阁小姐。”
“那,我去准备一份点心。”
“去吧。”
重新绾了发,穿好斗篷,白琬泠和司莞音带着食盒向流菲苑走去。
雪松松软软,踩起来仿佛地毯。
“阿音,好黑。”
“有雪映着,不黑啊。”
小嘴一瘪,白琬泠委委屈屈的拉了拉司莞音:“阿音,这世界上有鬼么?”
“鬼?没有。”
白琬泠看看四周在白雪的映照下张牙舞爪的花树,心下害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的没有么?”
“真的。”
“阿音,我有点害怕。”
“小姐莫怕。”司莞音半揽着白琬泠,笑道:“有阿音陪着你哪。”
看白琬泠这般的害怕模样,司莞音叹了一口气,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小姐虽然有武学天赋,但太过单纯善良,这样娇怯怯的女子,如何能成为杀手,又如何能做清音阁的阁主。
流菲苑的暖黄烛光让白琬泠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司莞音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今天晚上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什么事不许告诉别人?”
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白琬泠拍着胸脯嗔道:“云姐姐,你是想吓死我不成。”
“抱歉,吓到小姐了。”云媚卿盈盈拜下,声音轻柔婉转:“小姐这么晚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我担心师傅,所以过来瞧瞧。”
“夜深路滑,小姐以后要记得打灯笼。”
“嗯。”白琬泠走了几步,看到窗纱上映出苏忧墨的影子,奇道:“我记得窗子这里有一丛翠竹的啊,怎么不见了?”
“公子嫌弃它们遮着窗子,所以砍了。”云媚卿微微一笑,语气平缓的就像她说的是事实一般。
白琬泠看着云媚卿,眸子澄澈如水,片刻后,勾了勾唇,冷笑道:“你在骗我。如果师傅真的看它们不顺眼,它们还能留到今日么。”
“这……”
“不用紧张,我一点都不介意。”
扫了一眼窗纸上映出的人影:“只是希望下次你别再拿我当孩子看,用那些可笑到极致的理由来敷衍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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