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帆进入浴室,小心翼翼地避开腰腹部的伤口,勉强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撞进一双充满探寻之意的眸子里。
“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曲意抬起脚步走向他。
顾一帆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这么晚了,该睡了。”
曲意停下脚步:“嗯,脱衣服吧。”
顾一帆瞪大眼,张着嘴。
曲意眼眸微眯:“我来给你脱?”
顾一帆刚想躲,只见曲意抬眸,眼尾泛着冷意:“敢躲,以后就别再联系我。”
顾一帆浑身一僵,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拉开遮住胸膛的浴袍,结实的胸膛逐渐暴露在空气中,他肤色一直偏白,以前读书的时候,江笑笑就羡慕得不得了。
此刻,也是因为他皮肤白,才越发显得腰腹部晕出红色的绷带格外显眼。
又受伤了啊……
曲意的指尖在晕染红色的绷带处轻点。
忽然想起他脸上用了各种祛疤产品,却还是没能彻底消除的疤痕,离得近了还是能看出痕迹。
“姐姐?”顾一帆喉咙干涩,有点痒痒的,他想伸手去挠一挠,但不敢动。
“怎么弄的?”
“被跟车,撞了,没躲过。”
很简单的几个字,轻描淡写地描述了惊心动魄的生死一刻。
顾一帆眉眼半垂,微微弯下腰:“差点死了,姐姐。”
曲意手一顿,抬头看他,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轻触,呼吸交缠,暧昧横生。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钟。
这几秒长到恍若天长地久。
忽然,纤细白皙的手指按住顾一帆的额头,轻轻一推。
“别靠那么近。”
顾一帆望着她退后半步的动作,眼神暗淡,下一秒又打起精神来,笑道:“我都受伤了,姐姐都不让我亲近一下,真狠心啊。”
曲意瞥了他一眼,走出屋子。
顾一帆站在原地没动弹,双手自然垂下,头顶灯光打下,他的脸颊随着低头的动作陷入了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顾一帆猛地抬头,只见穿着白色睡衣的女孩提着医药箱站在门口,面色淡然无波,仿佛没有情绪波动一般。
但就是这样,也足够他心里波澜四起,宛若狂风席卷而过的大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说:“过来,换药。”
他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大步走了过去。
她心软了,因为他的伤。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顾一帆坐在床边,曲意蹲着给他一圈一圈地取下绷带。
低头望着她清冷如月的眉眼,他忽地轻笑一声,搞得曲意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青年嘴角挂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得意极了。
姐姐,心软的话,会永远不能离开的。
有一次采访,对方问起了关于顾一帆的事。
“顾先生和您的感情可真好,让我们都很羡慕。”
羡慕?
羡慕什么?
顾一帆不会错过任何关于曲意的事,这次采访他看了,看到这里时重点关注曲意表情的他,自然也看见了她的反应。
这种些许茫然的眼神,真是……
可爱极了。
“姐姐啊……”
男人单手撑着下巴,薄唇轻启,发出喟叹一般的声音,尾音拉长且轻柔,像是在呼唤自己的爱人。
回去后,曲意并没有提这件事,但是顾一帆提起了,于是曲意顺势拎出自己的疑惑。
顾一帆:“说不定他们是羡慕姐姐有我这个弟弟。”
曲意嘴唇轻抿:“顾一帆,你变自恋了。”
顾一帆低低地笑出声:“变的可不止这一点。”
还有其他的也变了。
比如,对日渐一日越发浓烈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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