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带着倦意趴在餐桌上完全不想动,整个人没睡醒的样子。“你昨晚熬夜没睡?”魏之禾难得开金口关心他。胡闻正好把香喷喷的细碎蔬菜粥端出来,替苏梓答道:“他昨晚写作业写到凌晨一点,当学生可真辛苦。”“学习也是一种刻苦的修行,从学校出来后你会发现修行不要太简单。”魏之禾毫无同情之心的给苏梓作总结。苏梓气若游丝地抬起头:“连觉都没得睡,学来有什么用,我迟早都要被那些厚重的习题和试卷搞死,真的不能打个商量吗?我不想上学,我可以靠房租维持生活。”魏之禾定定看着苏梓一眼,问他:“你现在房租收入,一个月有多少?”苏梓想了一下,自从他住在这边后,三套房子都出租出去了,市中心的房子一个月能租一万一个月,小的那套大概一个月也有四千五,中间那套一个月七千五。“三套加起来两万左右。”苏梓自信满满地说,两万多比很多正常上班族人类收入多多了,他自信自己不会饿死。魏之禾看着他嗤笑:“胡叔,告诉他每天吃的用的都是什么价位。”顾临坐在魏之禾身旁,他从来不接他两人的话题,看他们斗嘴就觉得有意思,之禾和兽族一直相处得不错,一直在照看着,口是心非的孩子。胡闻又端上来两笼灌汤包,老好人般笑道:“咱们食用的大米一斤大概一百元左右,蔬菜相对便宜一点,但是挑的都是纯人工种植,不打农药系列,每天走的是空运,价格也不便宜,咱们吃的鸡肉长在灵山,专吃虫子长大,每天都有人工护理,价格每斤大概五百元左右,牛肉和羊肉在西北的农场养殖,也是每天空运过来,价格也还行。要是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会去看看,在我看来,咱们吃的这些菜和肉都比较普通,不算非常好。”听完后,苏梓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吃一顿早饭就是一套房子的月租钱!魏之禾还特别提醒他:“你要是不去上学提升自己,以后就靠着房租也能过过日子,自己做生意也成。”苏梓忽的泪眼汪汪:“我错了,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写作业!”活了一百多年,他深知什么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魏之禾心里想的是,对付这只看似聪明的兔子,某些烂招还是很有用的,只要掐准他的七寸。胡闻满脸带笑,继续给他们上早餐,还给黑木耳准备好早饭,才坐下来一同进餐。昨晚和顾临有过亲密关系,魏之禾倒觉得正常,问顾临上午有没有别的安排。顾临的学生上午有个实验到了最终阶段,这几天他都得盯着。“上午有个比较重要的实验。”顾临做事向来仔细认真,他要他想做,没有做不成的。“行,我上午在店里,下午要去古董街一趟,得补充点货源。”魏之禾也不粘人。昨晚把最终关系落到实处,两人也不会像小年轻一样一定要在他人眼前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发生了关系。“嗯,我陪你去古董街,下午应该没什么事情。”顾临说。“好。”两人之间的相处水到渠成,自然而亲密,但不黏腻。魏之禾把魏草带回店里,顾临到现在也没告诉他这破草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能继续养着,初级的营养液已经不够它食用了,还得重新制作新的,除了去古董店之外,还得去药材市场转一圈。上午店里没什么事,魏之禾光顾着逗弄魏草,没做成什么生意,倒是霍家人给他打来一笔数额不低的帮助费。下午两点多,魏之禾才出门,和顾临在古董街碰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顾临的发型好像和早上不太一样。古董街里头的古董水份很高,不懂行的容易被骗。顾临对这儿的古董自然是看不上眼,他过来替魏之禾掌眼,顺便约个会。暑假期间来这儿的人也比往常多,不少小年轻还扛着个单反相机到处拍拍看看,俨然把古董街当成青市的一个旅游景点。魏之禾没来过古董街,其实他也不用买很贵的古董,只是挑些质量上层的玉器和瓷器。昨晚下过雨,白天太阳一照晒,待到魏之禾和顾临下午出来,地面早已没了雷雨留下的痕迹,不过老旧的古董街却被清洗得比往常干净,仿佛昨晚那场雨是为了今日迎接客人而准备的,来得十分及时。顾临爱干净,不太喜欢古董街老旧的门面。他有点嫌弃道:“有点破旧,这边没有被列入拆迁范围,有点可惜。”“这边离商业中心有点距离,还不到拆迁的范围,我觉得房子倒还行,也就二十来年,不算太旧,你看那些拿着相机的年轻人,他们拍的就是一种二十年前的怀旧风格,也算是一种情怀。”魏之禾握着顾临的手,边走边说。“才二十年算什么情怀。”顾大妖有时候还挺轴。“嗯,比起你,确实不算什么。”“那是自然。”魏之禾轻轻一笑,他拉着顾临走进一家看得还算顺眼的古董店。所谓的古董店,和魏之禾的经营范围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是真的卖古董,而魏之禾是在古董的意义上再添加一点别的,这是他自己的事业,自然得上心。店不大,只有四五十坪,老板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儿,他推推眼镜看他们,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翻阅他手中厚厚的老旧日历。现在能抱着日历看日子的人已经不多了,都是老人家。魏之禾和顾临在博古架前挑挑选选,拿了几件小的,价格适中。古董街很多店都是半真掺半假,真真假假难以辨认。他们刚走出老人家安静得过分的店,外面就响起令人耳疼的吵闹声。有个中年人从一家古董店里买了个据说是清朝的花瓶,回去后找专家鉴定,结果可想而知,那花瓶就是个仿的作旧品,并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中年人就跑到店里来闹事,店家当然不肯,买古董考验的是眼力,没那个眼力就别学别人玩古董,要玩就得玩得起。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魏之禾和顾临就只是看个热闹,之后他们又去了几家店,买了不少东西,基本上都是低调购买,过程中没有出过错,整条街的古董店都知道今天迎来贵客,家家店都敞开大门迎接。逛完古董街,魏之禾和顾临把买到的东西全都往后备厢里放,然后两人才开车离开。魏之禾来的时候直接打车,他知道顾临会自己开车,两人离开时就不用在意多出一辆怎么弄回去,也不用再给自己增添麻烦。开车的是顾临,魏之禾看着往后退的街景,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大本营。”“大本营?”“嗯,你不好奇我把兽族那些个搞事的家伙关哪儿去吗?”“没敢问你,怕是商业机密。”“对你来说,不是商业机密,你有知情权。”魏之禾在椅子上找个舒服的位置,侧头看着顾临开车,他开始的时候特别认真,双手平放在方向盘两侧,每一次打方向盘,都能看到他修长灵活的手指,赏心悦目,想亲吻它们。车子停在魏之禾去年刚入学时和同学爬过的山脚下的停车场。魏之禾想起当时有个老人家和他们说过的一个石潭形成的故事,顾临揽着他上山,他便和顾临提起这件事。“那个老人家和我讲的故事其实还有几分道理。”“嗯。”他们两人可不就是渡劫,就是渡劫时间有点长。好在,拨云见日。喜欢妖族大本营。顾名思义,在此工作和被逮过来的都是妖。顾临带着魏之禾走的并不是普通游客上山的路线,韶山只是一个外壳,那是用来迷惑他人的人类旅游景区,真正深藏在韶山内的才是这里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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