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杨?”
“嗯?”正在整理沙盘模具的穿着白大褂的易杨回过头来。
他的刘海因为刚才低头的动作而遮挡了大半张脸面,白皙的皮肤映衬着浅淡的唇色,当真是以冰为肌、以玉为骨。可谢锦天越看越觉得他的这副皮相也成了他不可饶恕的罪状,难怪樊逸舟会对他如痴如醉。
“你毕业的时候,我们没合影?”谢锦天滑动着手机界面,假作无意间问起,“夏雪非要做个纪念册,但我没找着和你的照片。”
易杨听了,只是继续慢条斯理地将他新搜集来的有着宗教象征意味的模具摆放到木架上:“记不清了。”
记不清?
谢锦天审视着易杨的背影,那纯白的褂子和纯白的道服,都是最衬他的颜色,他曾经像一场初雪,覆盖了所有谢锦天不愿在自己身上看到的肮脏与丑陋,可如今呢?谢锦天甚至怀疑跟前的易杨是穿了画皮的鬼怪,即使他如今没有把握扯下易杨所有的伪装,也至少要让易杨生出原形毕露的恐惧。
“今晚没事的话陪我去趟花鸟市场,你师姐属兔,又喜欢小动物,我想求婚的时候把戒指挂兔脖子上。”谢锦天边说便观察着易杨的背影他,他倒要看看,易杨能镇定到什么时候。
易杨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调整模具间的距离:“好。”
这反应太过稀松平常,令谢锦天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他有的是时间刺探,又为何偏要在此时操之过急?
午休的时候,易杨躺在治疗椅上小憩片刻,谢锦天便趁机与樊逸舟通了个电话。
“没什么异样,以后就固定在一周一次。”
“打算怎么做?”作为同谋的樊逸舟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还是和上次一样,你‘麻醉’,我‘手术’。”谢锦天话锋一转,“要彻底抹去记忆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移花接木。”
对面,樊逸舟并没有说话,他吐出一口烟,静静听着。
“把他关键记忆里的我都替换成你,如果阻抗强烈,就干脆封存这段,弃车保帅。”谢锦天胸有成竹地解释着他的计划,“他不会记得这个过程,我保证。”
这里面存在的风险,双方都很清楚,但谁也没有提及半句。
直到被烫到了手,樊逸舟才如梦初醒般短促地笑了一声,“好,请我来喝你喜酒,我会送份厚礼。”
谢锦天按下了挂断键,顿时觉得心中舒畅不少。
他推开窗,盛夏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栀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谢锦天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揣进兜里,刚往回走了几步,,铃声却又响了起来。谢锦天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回窗边,按下了通话键。
“什么事?”语调中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没什么,你好些日子不回来了,昨天你阿姨送来捆甘蔗,我一个人也吃不掉……”
“今天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手机被从右耳换到了左耳,似乎一只耳朵听久了,便胀得难受,“你自己吃吧!又不是放不起的东西。”
对面直接忽略后半句,只道:“你们单位那么忙?别累坏了身子!不行就换一份工作,妈有退休金,也不用你养……”
彼端的母亲已开始语无伦次,谢锦天明白她的意思,那不过是最寻常的母亲对于儿子的关心,可多年来的纠缠与对峙,已经造成了无法逾越的沟壑,唯一牵制着他的,不过是血脉罢了。所以他宁愿贷款买了远离母亲的两居室,也不愿再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延续童年的不幸。
人在溺水的时候,都会不顾一切地抱住离自己最近的浮木。在整个家庭分崩离析后,他的母亲,便将所有的绝望和希望都压在了年幼的谢锦天身上。谢锦天被她当做救命稻草拽在手里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以暂时地远走高飞,又怎会愿意再重蹈覆辙?
他的心从成熟到苍老,只用了短短一个夏天,随后,便是冗长的冬夜。
易杨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地望着窗外始终不见沉寂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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