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干涩,隐隐的透着一丝不安。
我抬起头,坦然的看着他,“国师让吴伦传来口信,只要我肯交出九夜,他便帮我除去体内蛊毒。”
齐勉眼神闪烁不定,眯了眯眼,“你终于忍不住要动手?”
我微微一笑,笑得阴狠决绝,“我不得不动手。我知道,只要我活一日,你便会护我一日。我身边的人也会得到你的庇护。可是若我不在了,一旦你与国师正面交锋,我所在意的那些人,终是难逃国师的算计。到时,即使你有心袒护,怕是也有太多无可奈何。不得不冷眼旁观。
这一场我输不起,所以我只有奋力一搏。我乱了你的局,怕是给你惹了大麻烦。”
他轻吁一口气,上前屈身将我打横抱起,紧紧的抱在怀里,“以后不准在跪。你是我的妻子,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受到起你的跪。”
我轻轻拉着他的衣服,舒服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歉意道,“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对你来说,并不是除去国师的最佳时机。可是我却等不及了,九夜已经去了,过了今晚,明天一切便有了定数。这事若是成了,请你将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定在我的身上。九夜他只是奉命行事,求你念在他救过我性命的恩情上,饶他不死。”
他将我轻柔的放在床榻上,让我得以舒服的依靠在软枕上。他坐在床边,紧挨着我的身子,伸手帮我理了理鬓角的发丝。
“我便是按你说的做了,你以为一旦你获罪被处死,九夜他会苟活吗?我之所以肯留下他,不只是因为国师对他过于在意,更是因为他对你的忠心。有他这样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高手保护,我才能安心去处理朝政,去面对那些明抢暗箭。”
我轻轻的拉下他的手,与他五指相扣,“我知道,我不该任性的。事已如此,如果九夜真的除去了国师。你可有应对之策,有继位的人选。若是真的因为我的一己之私,令你朝政不稳,陷入绝地。我便是罪不可恕。”
他轻蔑一笑,自信满满,“你敢如此做,不正是看透了我已经有了除去国师的心思。既然我已有心,又怎么会没有安排?”他把玩着我的手指,宠溺道,“你什么都好,就是思虑过重。这天地为局,万物皆为驺狗,想要顶天立地活得舒心自在,便要果敢决绝,容不得一点犹豫。”
我安心一笑,“对你无碍便好。”
他眼中暖流涌动,心疼怜惜的轻轻将我拉入怀中,伏在我的耳边低语,“我什么都不怕。只是怕你会突然消失。丫头,等到我登上巅峰,一统天下之时,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的一生终是不圆满的。我不甘,真的不甘……”他手臂用力,将我抱紧,又怕伤到我,手臂不免有些僵硬,“我究竟该怎么做?该怎么做,上天才会将你恩赐给我,让我们可以一生相守。”
我用力回拥着他,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渐渐的已经淋湿了他的衣服。我怎会不知,我的将计就计,将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以国师鬼仇在齐国的地位权势。还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关联牵绊着。杀了他,会在齐国掀起怎样的狂澜。可是明知我乱了他的局,逼得他不得不疲于应对。他的整个心牵挂的依然是我。他竟是爱我情深至此!
情不知所出,一往而情深。
他爱我,爱到放下顾忌善待毕千。他爱我,爱到亲近袁闽,重用司徒腾空,纵容九夜……
而我直到这一刻,依然费尽心思的想要借他的力,彻底除去国师,想要为九夜寻一个后援。我与他之间,到底是谁亏欠了谁?是他亏欠了我和毕千多些,还是我亏欠了他的情多些?
这一刻,我竟有了些茫然无措……
理不清,心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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