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苦恼,人心何在往?路途然长漫,谁人知分晓。戏梦浮生照,何时愿透忘。”咸福宫内,泠曦念着这首洛弈送给她的诗,
“这打油诗倒是直白。”童玉翎非常婉转客气地品评道。
泠曦听后莞尔道:“他还有指导小不点写了一首,《宁可,不求》,语言虽是直白了些,仔细想想,有时还真是这个理儿。”
宁可伤心忧愁,不求谁来体谅
宁可心事重重,不求谁与渗透
宁可扪心繁琐,不求谁能理解
宁可自身怜楚,不求谁之怜悯
宁可自讨苦吃,不求谁会谅解
宁可自寻短见,不求谁可帮忙
“这首《宁可,不求》说的的确在理儿。”童玉翎有些黯然伤心道,“我父亲不就是这样一个宁可自己被诬陷被流放,吃苦受罪也不愿向人低头之人。”
“如今你复了宠,我们也该洗刷你爹的冤屈了。”泠曦微眯双眼,冷静地笑道。
“我一切都听你的。”童玉翎看着泠曦,非常信任地说道。
泠曦点头,随后便挥手让所有伺候的人下去,又命碧珠碧玉在门外守着,童玉翎还特意吩咐不让她们合上殿门。
“当时是人证物证俱全,我们想从这方面着手的确很难。”泠曦先泼了童玉翎冷水,随后又给她希望,“可是,如果当时污蔑你父亲的人被查的话······你知不用知道当时污蔑你父亲,给出人证物证的人是谁?”
“司经局洗马何武。”童玉翎冷冷道,“起初我还不知道,前些日子着人去打听这位不引人注意的何大人的背景,方才知他乃陆大人的学生。”
“原来此事为陆寒涛指使,他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却是用错了方法······”
“皇上吉祥!”守在门外的碧珠碧玉突然大声道。
好在,之前为了避免别人的胡思乱想,童玉翎特意吩咐没有关殿门,所以现在殿内童玉翎端坐着,泠曦吊儿郎当地坐在椅上趴在桌上,一听门外有人高唱皇上驾到,两人便起身迎驾的情形被夭邪天鸣及一干随侍看得一清二楚。
高盛全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自是随自家主子一起进入殿内,其他人便留在外面等候。
“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夭邪天鸣开口问道。
“都不在啊。”泠曦用很失望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令一般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但是,在场的又有几个是一般人,高盛全更是成了精的人。
”叶公子,黎大人走时托奴才告知叶公子,明日太阳一出来公子就得出现在黎府。“
”那云哥哥呢?“泠曦显然是将皇上当成了空气。
”朕命他去军营练兵了,不出意外三个月后你们便能重聚。“夭邪天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言解释,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很快冷。
“哦。”泠曦向回答平常人那样说了声哦,其声中失落之情尽显。“一词一词相思愁,一曲一曲满心忧。相逢恨别相识晚,相知相遇不相容。吾欲与君共长久,悲欢离合不尽荣。待到与君分别日,我衣已让泪落透。”
“朕倒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夭邪天鸣心里清楚眼前这个戴着银狐面具的家伙是故意念这首自创的《泪别》来膈应自己这个皇帝。不过他不能也不会因此而发怒。
“皇上过奖。”泠曦厚脸皮道,“皇上来之前叶方和谦昭仪在聊佛学,叶方问了一个很常见的问题‘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谦昭仪也答了一个很是家喻户晓的回答
‘你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这个回答不错。”夭邪天鸣道。
泠曦却是笑言道:“别人谤我,不予理睬:别人辱我,笑笑而过:别人轻我,微笑面对:别人笑我,默默无畏:别人欺我,低头求和:别人贱我,悄然而去。”
“朕倒不知,能把太医院闹得鸡飞狗跳的叶方,能够这般受得了委屈。”夭邪天鸣冷声道。
“所以。”泠曦笑道,“我一直选择默默的忍受,别人当是我的懦弱。我一直想求个和谐,别人当是我痴人说梦。一直以来,尽量的忍让,以为人会适可而止,却让他们得寸进尺。
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我要承受一世的荒凉,要怎样才能够坚强?也许有一天我会变,变得谁也不认得我。自私,是每个人都有的,谁又能做到无私。
人生无常,多是悲伤。荒凉世道,谁有心肠。虚伪面具,谁可摘下。路向坎坷,总要跌倒。听音作响,忘却不掉。谁知谁心,谁能随心。
就让我坐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听着风吹草动,却又显得寂静无聊。随着时光流逝,心头枷锁,慢慢的无再多的痛苦,心无牵挂。”
夭邪天鸣此刻也只能是对泠曦感到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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