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到了王府的大门口,就听得鞭炮齐鸣,震耳欲聋,更有鼓乐喧天,夹杂着人群欢呼的声音,“夫人回来了!”
“夫人回来了”……
如此盛大隆重的迎接场面,仿佛我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除了有些震惊之外,并没有多少喜悦。轻轻掀开轿帘的一角,我看到了大门口拥挤的人群,除了府里的仆人,大概还有附近的百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踏入王府的情景,那时我是作为尹旭的夫人被迎娶进来的,场面也够壮观,可比起我此时受到皇封被迎接的场面,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我心中更多了感慨,外在的荣光的确是别人眼里的光环,虚设的虚名依旧是众多人追求的目标。我不在意的,不等于旁人也不在意,而我刻意追求又得不到的,或许正是旁人厌倦了的。
微微叹一口气,我放下了轿帘,闭了闭眼睛,任由轿子抬着我,让这震天的鼓乐奉陪着,还有众多仆人的护送,一路走回我的凌霄院。
轿子停下,我搭着素凌的手下了轿子。王良和红梅带了院子里所有的仆人跪迎我,他们的脸上都是兴奋的喜悦,比他们自己得到了皇上的封赏还高兴。
“恭喜夫人。”众人高高的呼声如同海啸。
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些,太过招摇了,没有丝毫用处的。我唤他们起来,竟自走回暖阁,这些庸俗的东西都是外在的,不能打动我的心。我有些累,微微喘息,真的是累,仿佛做了很重的活计一样。及至坐在我喜欢的梨花木椅子上,心中又是一种空荡荡的轻松感觉,好像所有的拥挤和束缚在霎那间都做了鸟兽散,我的自由获得了身形,有了舒展的空间,触摸了自然的清新后活跃起来,迫不及待地膨胀。我感觉到了自由的兴奋,欢跳的脉搏,伴着均匀的呼吸,如此的放荡不羁。
红梅满脸喜悦,仿佛她是最大的成功者,将茶放到我面前:“恭喜夫人,奴婢一直盼望夫人赶快回来。”
我无奈一笑:“我不过是刚刚出去的呀。”
“这个不一样。”红梅争辩。
“有什么不一样,我还不是我么,难道还能够变一个人回来不成?”我用调侃的语气,心中却是无奈。我没有变,我还是我,可是我又变了,我已经不是我。至少,在他们的眼里,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
“夫人没变,在奴婢眼里,夫人永远是原来的夫人。”红梅倒是会说话,大概听得出我话里的内涵了。
我给她一个赞许的笑容,然后拿起了桌案上的茶盏。茶是我喜欢的味道,温度也正好,我一口气饮下,这才说道:“召王良过来,我有话说。”
“是。”
红梅答应着去了,素凌说道:“小姐,刚刚回来,难道就不能先歇息一下么,什么事情重要到这样急的。”翠屏也赞成素凌的话,把疑问的目光投到我脸上。
我摇摇头:“有些时候一丝都不能疏忽,还是小心谨慎的好,万一在不留神的时候出错,后悔就晚了。”
她们两个听我如此说,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反倒而有些紧张起来。
王良并没有耽搁,跟着红梅马上就来了。他依旧是我进门时见到的样子,满脸喜悦,到我面前就急忙跪下:“给夫人道喜了。”我挥手要他起来,他一脸的欢喜,“夫人,唤奴才过来有何吩咐?”
我看着他,平静说道:“晓喻院子里所有的人,今后行事都要小心谨慎,不能依仗主子身份给我惹事生非,若有嚣张跋扈的,严惩不贷。哪一个奴才要是狐假虎威在外边招摇撞骗,一切后果也有他自己承担。我虽然受到皇封,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袒护任何人。”
王良忙道:“夫人的话,奴才明白了。”
我点头:“好,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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