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鼎目光游离,不敢看杨戬。将焚天捧在手里,轻轻抚摸,细细端详,指尖触到焚天余热,心中念头转动,渐渐胸口发热,一抹狠厉之色从脸上一闪即过,问道:“你要我见证什么?”
“只需向我义兄和九峰王证明此子确是杨戬就好。”云空笑容满脸,眉飞色舞,看上去像是得了比焚天更强的宝贝,“只要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杨戬,我就能得偿所愿,顺利继位,师兄,到时你想声讨神兵岛又有何难,哈哈!”说罢仰天长笑,轻狂无比。
云鼎不知义兄和九峰王所指何人,只听到“继位”二字,就十分敏感,皱了皱眉,眼中凶光或隐或现,将焚天放入怀里,道:“哦,师弟所说继位是指继承我这祭天令之位么?”
云空笑得更厉害了:“师兄,你那祭天令之位我不稀罕,你自己慢慢坐着罢。我所说继位,可是司魂殿主大位。我司魂殿下有一百多位正品上仙,连天上仙庭都忌惮几分,待我继位,定能助你得偿所愿,铲除神兵岛!”
杨戬闻言身子一震,倒吸了一口冷气,司魂殿主?那不是陆萨么?与这云空又有什么相干?
见云鼎一脸不解,云空的心情更是畅快,道:“实不相瞒,我乃司魂殿主陆萨之子陆非谦。邓一年盗走我司魂殿至宝阴阳幡,家父前去索取讲理,反被邓一年杀死,其后邓一年自己也伤重而死……”
杨戬闻听此言顿时又惊又怒,陆萨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儿子?他被师父杀死?明明师父放过了他,还曾向他解释过并未盗取阴阳幡!就是因为他不信师父,才将师父打成重伤而死!
怒血涌上头,脑中嗡嗡作响,杨戬再也忍耐不住,豁出去大声骂道。
“你放屁!我师父没有盗走阴阳幡,他是从庆阳那个妖人手里夺过来的!我师父也没有杀陆萨!那块破布有什么了不起,我师父才懒得去偷,送给他擦脚他都不会要!你颠倒黑白,陷害我师父,真不要脸!”
随后一连串市井秽语喋喋不休的骂将出来,亏了他这几年在江湖上耳濡目染学了不少泼皮无赖的污言秽语,骂了许久都不带重复的。
云空和云鼎听得目瞪口呆。
尤其云空,初听杨戬辩解叫骂中提到庆阳二字,脸色诧异,挑眉正要发话,随即却被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气得脸上青红交加。听了半晌,发现这污言秽语里除了问候自己的家人、母亲、妻儿老小外,再无其他内容,怒极反笑。
“小小年纪,尽学这些肮脏言语,你这不是玷辱你师父的名声吗?信不信我在杀了你之前拿针缝上你的嘴?”
杨戬“呸”了一声,叉着腰道。
“怕你怎地?我师父若是知道你放着真凶不去追查,不明是非,诬赖于他,只会夸我骂得好!我师父是堂堂磐石上人,天道护法,神功盖世,异宝焚天傍身,用得着算计你们那块破布片?我若是万魔之王转世,他还会收我做徒弟?他的眼界难道还不如你这样一个心地阴暗的小人?天下姓杨的那么多,凭什么那万魔之王就得转世在我的身上?”
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云鼎脸上动容,不易察觉地瞄了云空一眼。
奇怪的是,云空却并未反驳,他突然低头,吃吃笑了起来,渐而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抖动着肩膀,最后不可抑制地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就算你师父没有杀我父亲,那又如何?那很重要么?”云空笑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我杀死真正云空,假冒他蛰伏在这天道教里,天天面对一群愚不可及的凡人,难道就是为了给你师父平反洗冤?”
“报仇?谁要报仇了?”
“老头子宠信义子,什么好处都先顾着义子,把两个亲生儿子贬得一文不值,说什么大的木讷,小的轻狂,千般挑刺,万般瞧不上眼!我苦苦哀求,却说什么也不将万阴归虚**传授给我,害得我的道法修为连个普通地仙都不如!”
“这样的父亲,死了便死了,谁要为他报仇?谁稀罕知道凶手是哪一个……哈哈哈!我倒想夸那凶手,杀得好,杀得妙!哈哈哈!”
云空狂笑不止,状似癫狂。
杨戬见了心下骇然,那云鼎似也过了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你说你不是云空?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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