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ldo;要过年了,是不是应该添点什么东西?我不懂这些,你和茉喜拟个单子出来,我负责给你们跑腿。&rdo;凤瑶从早到晚地在家,茉喜也找不到与万嘉桂单独说话的机会。熬到这天晚上,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趁着凤瑶不注意,她悄无声息地穿好大衣裳,然后踮着脚一路溜出了小院,直奔了万嘉桂的住处。万嘉桂自从到了文县,因为无仗可打,粮饷又充足,所以成了个无所事事的富贵闲人,每天唯一的事业就是陪着凤瑶扯闲篇。此刻天色黑了,他正坐在书房里乱翻书,不料门口站岗的卫兵忽然进了来,说是茉喜小姐来了。万嘉桂听了这话,心魔万嘉桂坐在椅子上,并且微微佝偻了腰,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比茉喜矮多少。仰起脸看向茉喜,他苦笑了一声,随即低声说道:&ldo;茉喜,别闹了。&rdo;茉喜定定地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望着他的嘴唇,&ldo;我没闹,你知道我没闹。&rdo;迎着茉喜的目光,万嘉桂英俊的面孔在缓缓褪色,他斜插入鬓的剑眉,他灿若星辰的眼睛,全在褪色。&ldo;别招惹我了。&rdo;他哀求一般,有气无力地说话,&ldo;一旦你我‐‐&rdo;欲言又止地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ldo;如果我把持不住,我对不住凤瑶,也对不住你。凤瑶现在孤苦无依,已经是很可怜了,你忍心再往她心里插一刀吗?&rdo;茉喜紧盯着万嘉桂的眼睛,一眼不眨,&ldo;我忍心!&rdo;万嘉桂闭了嘴,咬紧牙关正视了茉喜片刻,然后轻声开了口,&ldo;你忍心,我不忍心。&rdo;茉喜慢慢垂下了眼帘,整张面孔开始泛青,缩在袖口中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攥了拳头,&ldo;你就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rdo;她的睫毛颤动,气息紊乱,未等万嘉桂回答,她逼问一般地,又重复了一遍,&ldo;一点儿、一点儿也不喜欢吗?&rdo;万嘉桂一闭眼睛,这一刻他的感觉不是两难,而是痛苦。哪能一点都不喜欢呢?他喜欢,而且喜欢的程度,绝不只是一点点。可喜欢归喜欢,再喜欢,他也已经有了凤瑶。凤瑶将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而他需要一个好妻子,他的儿女需要一个好母亲。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天下与四方,哪能天天琢磨这些儿女情长?他看不起儿女情长,缱缱绻绻缠缠绵绵的情感,他全看不起。看不起,怎么办?好办,快刀斩乱麻,一刀斩清了它!一年过后成了亲,他在外头建功立业,凤瑶在家中相夫教子,多么完美,多么理所当然!凭着凤瑶的性情和他对凤瑶的尊重,他相信自己可以和她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活到八十岁,也许还是一次架都不曾吵。&ldo;不喜欢。&rdo;万嘉桂听见自己开了口说了话,声音有一点嘶哑,因为是不想说,勉强说。茉喜依然盯着万嘉桂,所有的心劲全聚在了瞳孔中,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显出了凶相。不是的,她想,你不喜欢我,那你躲什么?你不喜欢我,那你怕什么?为什么说不喜欢我?你想要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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