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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ldo;人们需要安慰剂。&rdo;王容说，&ldo;军方也需要。我不能信任一名有可能信仰邪教的士兵。&rdo;

陈鸥笑了。

&ldo;邪教？尼斯？&rdo;他轻蔑地说，&ldo;很抱歉，这绝无可能。我家唯一的信仰，就是对科学真理的信仰。&rdo;

王容按了一下手中的按钮，灯光渐灭。

&ldo;这是一个3d模拟梦境再现系统。沃尔夫教授应该让尼斯进入梦境了。你可以亲眼看一看他的梦。&rdo;

陈鸥发现自己和王容站在海水里，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消失了，四面八方都是海水。

&ldo;每次都是从海水开始。很温暖，没有恐怖的感觉，代表潜意识中认为最舒服的地方。&rdo;

一只小海豚，在水里欢快地跳跃，捕鱼。周围有一群野海豚，围着它嬉戏。

&ldo;海豚代表他自己。我猜他在家里的绰号应该与海豚有关？&rdo;

陈鸥点了点头。教授常常管尼斯叫&ldo;陈鸥的小海豚&rdo;。久而久之，马丁和陈鸥也都接受了这个绰号。

然后陈鸥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踩水而来，脸部笼罩着刺眼白光，看不清楚相貌，像极了宗教画里的圣徒或者救世主本人。他俯身到水面，把小海豚从海豚群里抱出来。海豚群凶狠地攻击着男人。男人的双腿因而流血。但他不为所动，双臂把小海豚搂在怀里。

渐渐地，小海豚褪去尾鳍，头部慢慢变形，陈鸥惊讶地看到他变成了少年的外形。

&ldo;我认为这是救世主造人故事的变形。&rdo;王容说，&ldo;尼斯相信，他之所以能有今天，是由于某股超越尘世的力量，或者由于某个他奉若神明的人。这很可怕，很多邪教信徒踏上歧途的第一步，就是相信救世传说，把符号化的神明具象为个人。&rdo;

陈鸥笑了笑，觉得王容小题大做了，说：&ldo;您不了解尼斯的故事。在他七岁那年，有一次……&rdo;

他讲出往事，王容仔细听着。当他结束时，王容总结道：&ldo;所以，你认为这个男人代表着你，而尼斯一次次梦到这段情景，是因为当年事件给他留下阴影？&rdo;

陈鸥点了点头。王容说：&ldo;那你怎么解释这段？&rdo;

少年渐渐变得高大，最后超过男人。他紧紧拥住男人，与他热烈相吻。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个儿子给父亲的吻。

王容关掉系统，室内灯光重新亮起来。王容说：&ldo;我注意到尼斯的生理需求十分旺盛，各种指标也清晰地反映了这一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春梦，我不会叫您来。但是，这个男人在梦中代表的意义很不寻常，什么人会认为自己有资格与救世主平起平坐，甚至像情侣一样吻救世主？他是否过于自大？联系到他的高智商，我感到很忧虑。&rdo;

陈鸥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ldo;我想……我可以解释。救世主的符号除了可以解释为父亲，还能解释为教师。教师传授知识，启发灵智，让人摆脱与野兽为伍的命运，从此懂得……爱与被爱。就像亚当从主的果园里获得智慧果。&rdo;他痛苦地想，尼斯竟然如此深爱沃尔夫教授？

王容怀疑地看着他，发现他面容震惊，目光沉痛，呼吸几乎停止，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ldo;我以前不相信有人会被爱而不自觉，&rdo;王容想，&ldo;现在面前就站着个活生生的实例。&rdo;

这时，门外传来了沃尔夫教授及尼斯交谈的声音。

&ldo;在役人员的训练资料属于军事秘密。这个梦境以前只有我看过，现在又加上了您。我向您保证，不会再有第三者接触这些内容。&rdo;王容突然拥住陈鸥，在他耳边说，&ldo;您马上就能知道那位救世主是谁。&rdo;

从站在门口的旁观者角度来看，这一刻他们就像在深情拥吻。

&ldo;你们在干什么！&rdo;陈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把拉开了。他回过头，看见了尼斯，嫉妒和怒火让他原本英俊非凡的脸扭曲得可怕，就像一个现代版奥赛罗站在他面前。沃尔夫教授被弃在门口，茫然地看着他们三人。

&ldo;啊！&rdo;陈鸥慢慢说，他全明白了。

几天后，陈鸥站在军用机场，目送尼斯登机。王容和尼斯将乘直升机去最近的基地，从那里被运往任务地点。

&ldo;不去拥抱一下么？下次见面可能是一年之后。&rdo;王容站在舱门前，对尼斯说。

&ldo;你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让我再碰他。&rdo;尼斯面无表情地钻进舱门。心理测试结果被解释为青春期恋父情结后，他终于取得了任务资格。

陈鸥把大衣领子竖了起来，望着轰鸣的直升机挥了挥手。

他们谁都想不到，下一次再见是五年之后，陈鸥站在被告席上。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预祝端午节快乐！

☆、第52章

五年后。

陈鸥站在被告席上，被控故意隐瞒新药副作用，过失致人死亡。

控方律师开始陈述。

&ldo;尊敬的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成员，我们将指控被告犯有过失谋杀罪。请看这幅照片。&rdo;控方律师举起一幅放大照片，左臂有些摇晃。一个身着大学t恤的年轻人开怀大笑，整齐的牙齿显示其出身良好。其身后是一片如毯绿茵，几个精力充沛的大学男生正在踢球。

陈鸥抬起头，对上控方律师充满压力的视线。控方律师五十出头，鬓发斑白，左臂举起时很不自然，但没人会因此质疑其工作能力。众所周知，这位受人尊重的律师数年前因为被人体器官贩报复，在一次枪战中受伤，左臂因此留下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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