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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无措地抿住双唇,手中的笔攥得更紧。她嘴唇微动,垂眸低喃:
“干嘛说这些……奇怪的话。”
“不奇怪。”他牵唇浅笑,视线在她的发间流连,神色溢出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所以,没有喜欢的人,也是认真的吗?”下意识地,景黎将压在胸口的话一股脑儿说出。待反应过来时,双颊已难以自抑地漫上红霞,她羞恼地握住双拳。
“……没有喜欢的人?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他垂目思考了半晌,缓缓开口。
心中先是涌起一阵欣喜,但想到他和文敏出双入对的画面,景黎毫不犹豫地讥讽道:“看来现在是有了。”
“是。”他的目光将她牢牢锁住,薄唇轻启。
恍惚间,心脏仿佛一块轻薄剔透的玻璃,“砰”的一声碎掉了。景黎颤抖着俯身拾捡,指尖被玻璃划伤也浑然不觉,直到将手中的玻璃浸得鲜血淋漓。
她攥住双拳,嗓音颤抖而冷然:“那我再重申一遍,除了正事上的合作,麻烦你离我远一点。”随即,收起桌面的课本和教案,背起包欲走。
“到底是为什么,一直躲我?”
他的大掌将她的手腕攥住,在她一次次的刻意疏离下,理智渐渐崩溃,手中的力度也不觉加重。
“嘶——”景黎痛到惊呼,她胳膊用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阮亦周,你弄疼我了,放开!”
“……”他紧紧抿住下唇,神情痛苦而迷惘,手中的力度减轻了些,仍不愿意松手。
“好,那我就回答你。”景黎仰头,睫毛止不住地打颤,拼命忍住汹涌的泪意,声音嘶哑。
“如果你和文敏两情相悦,那我就祝你们……终成眷属。”
震惊之下,阮亦周的手无意识地松开,景黎趁机甩开,推门朝楼下跑去。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串连成线。他总算明白了她若即若离的行为,更懊悔于自己没有及时察觉,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怔然地站在原地,双眸望向窗外苍穹。
月亮虽皎洁明亮,但被遮挡在云层之中,只晕出淡淡的光影;眨眼之间,云朵仿佛融化的棉花糖,倏地消散开来,月亮似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显出清晰的轮廓,温柔地注视着人间,不惧密云遮挡。
*
积攒在眼角的泪水无声流下,视线模糊之间,景黎无力地扶住栏杆,踉跄着下到一楼。
她的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沿着转角楼梯间的隐蔽处墙面靠坐下来。
她将脑袋埋进臂弯里,肩膀颤抖,在衣袖上浸出大片湿润;胸口更是沉闷压抑,疼痛从心脏向四肢快速蔓延,整个人仿佛泡在腥咸的海水中,喉间止不住地干呕。
“咳咳……”咸腻的苦涩渗入景黎苍白的唇间,她淡淡地垂下眸子,将头埋得更低。“外婆,我好难受,好累啊,好想回到小时候……”她低声喃喃,鼻间的酸涩感更加浓重。
“景黎,你在附近吗?”
阮亦周快步跑到楼下,向四周环视。黑暗中,一楼只剩下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发出阴森的绿光。想起之前的经历,他朝光亮处走去。果然,在楼梯间发现了她蜷缩的身影。
他走至她的面前,轻轻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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