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得飞快,任不凡一直在抖,却还跟莫君漆说:&ldo;开慢点,不急的,应该没什么大事。&rdo;
任不凡只是在电话里听联系他的交警说出了车祸,他没细问,他不敢问,他安慰自己,不是大问题,没有大问题。
他们是直奔医院的,到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半,这场车祸牵扯挺大,公交车和四辆小车相撞,伤了不少人,急诊处围满了人,任警察怎么招呼都不听,哭的叫的呕吐的晕倒的,乱成一团。
四人推挤着要进去,警察拦住问道:&ldo;是谁的家属?&rdo;
&ldo;任卫强的家属,我是他儿子。&rdo;
警察愣了下,犹豫着问道:&ldo;就你一个?家里还有其他人吗?&rdo;
&ldo;还有我妹妹,不过她住校,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不用通知她,我就行。&rdo;任不凡说一句喘一句,声音都是打颤的。
警察动了动嘴唇,再次问道:&ldo;除了你妹妹呢?&rdo;
&ldo;叔叔你让我进去吧,我就行,我真的行。&rdo;任不凡说着就要朝里面挤。
警察伸手拉住他,问一旁的莫君漆几人:&ldo;你们陪他来的?&rdo;
莫君漆点头:&ldo;我们可以进去吗?&rdo;
警察看了看抖成筛子的任不凡,说道:&ldo;进去,看好他。&rdo;
这句话让三人瞬间明白了,看来是凶多吉少,赶紧跟在任不凡身后进了急诊室。
急诊室里很安静,严重的经过简单处理直接送到手术室,轻伤的也根据伤的部位安排到了相应科室,只有没救的,还安静的躺在里面。
医生见进来四个少年,忙问道:&ldo;谁的家属?&rdo;
李磊忙答:&ldo;任卫强的。&rdo;
医生又问:&ldo;谁是他儿子?&rdo;
任不凡盯着蒙着白布的床不说话,李磊说:&ldo;他是。&rdo;
医生看着任不凡,叹了口气,指着其中两张床说:&ldo;看看吧。&rdo;
&ldo;怎么是两啊?不是说我爸还在手术室抢救吗?&rdo;任不凡故意不看小的那个,他盯着医生,眼里全是恳求。
医生被他那眼神看得受不了,眼眶也有些泛红,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我们尽力了,然后走了出去。
任不凡站在两张床的中间,他想不通怎么是两个,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两个。
李磊紧紧握住他的手,莫君漆和帅东郎站在他身后,离得很近。
莫君漆太能体会这种感受了,他试图拍拍任不凡的肩膀,可他手就是抬不起来,他们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在他身后,陪着他,支持他。
任不凡伸手揭白布,他不知该先看谁,两个人,最亲的人躺在这里,他该先看谁?
李磊说:&ldo;我来吧。&rdo;说着伸手去揭大的那个,任不凡一把抓住他的手,冰凉却又很用力。
李磊任他抓着,好一会,任不凡才放开,然后慢慢伸手去揭小的那个。
他动作很慢,几乎机械式的僵硬,白布慢慢滑开的瞬间,露出任不乐那张毫无血色毫无生气的小脸,站在一旁的三人同时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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