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最后居然也糊里糊涂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里,顾以言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在黑暗的森林里逃跑,她不知道身后有谁,又或者是什么可怕的事物在追赶她,她只知道她不能停下来,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她不能停下来。在她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她看到前方终于出现希望的曙光,她太过高兴,一脚踏空,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陷阱。
醒来时浑身是汗,分不清是热的还是怕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时之余开门进来。以言脑袋里当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穿居家服的男人,思维有短暂的停滞,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昨天晚上和他相拥而眠了。
懊恼,恨不得锤自己几拳。人人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男人又何尝不是?顾以言瞄了眼看她的人,打不定主意要怎么面对他。
“怎么,没睡饱?”
他先开口,眉眼带笑,平时严肃冷酷的人笑起来也是一种风情。
顾以言抿了抿唇,低下头。看到身上的睡袍,她吃惊,下意识抓住了领口。
时之余转身,拿了一件外套搭到手臂上:“换衣服,去超市买点东西。”
他明明看到了她的反应,还装没看到。顾以言在他出门前拦住他:“谁帮我换的睡衣?”
“我之前不是穿这件的!”
她显然有点着急。
时之余上下扫了她一眼,缓慢的说:“你昨天晚上流口水了,我身上都是。我想,你应该不想臭烘烘的睡觉。”
“不管我想不想,你怎么能!怎么能……”
顾以言气结,一张脸红得半个字也咬不出来。
时之余憋着笑,低头逗她:“说下去。我不擅长猜女人心。”
她哪里好意思说出来?逼得羞恼至极,她一脚才到他脚背上,嚷道:“流氓!”
匆匆转到洗手间里把门锁上了。
“衣服在架子上,你试试尺寸对不对。”
“闭嘴!”
时之余笑,长吐口气,半靠在门上看着洗手间的门。心里隐隐而动,那双眼睛里的笑意一点点冷下来,他的脸孔也变得严肃沉默。
他说要去超市买东西回去做早饭。以言哪里会肯?借口要拍摄,半路下了车。
事实上,她的确要工作。尹葵事件拖慢了《阁楼生活》的拍摄进度,还有不少和她有关的戏份需要重新拍摄,大家几乎都加班加点。顾以言算比较好的,她的戏份都比较集中,再加上叶欢是不肯拍夜戏的,她大部分戏份又都和叶欢在一起,也不用受日夜颠倒的苦。
赶过去,离她上场还有一个多小时。她的角色是个前期相当落魄的姑娘,化妆不用费太多时间。
她过去的时候,叶欢也刚到。顾以言照旧在开拍之前去打招呼,也好酝酿下情绪。但是叶欢看到她过来,直接起身就走开了。她的助理说她去洗手间,顾以言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开拍前十分钟,才看到叶欢从保姆车那边过来。
顾以言猜想她可能今天心情不大好,自己识趣,也就没再过去打扰她。
到了她上场,顾以言又默念了一遍台词,走到叶欢对面。这一场是提前拍两人产生误会,友情濒临破裂的一场戏。顾以言酝酿好了情绪,念出台词。她才说完,叶欢忽然眼睛一瞪,扬手就过来一巴掌,不说顾以言,现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剧本里没有这一段,太突然,叶欢自己加了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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