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色深沉,海浪如诉。沈小姐躺在海边的石凳子上,瑟瑟发抖。
远处,是轮船的灯光,不时传来低沉的汽笛声:&ldo;呜‐‐&rdo;
这时,一个穿格子衬衣的男人来到沈小姐跟前,低声说:&ldo;小姐,这里很冷呀!&rdo;
沈小姐无语,还是那样蜷曲着。
那男人说:&ldo;小姐,跟我回家吧。我可以给你钱。&rdo;
还没等那人说完,沈小姐就像被蜇了一样,哇地叫了一声,吓得那男人一惊。接着沈小姐坐起来,又那样来了一声,男人见势不好,边回头看边撤去……
第二天下午,沈小姐又来到昨天丢包的那家医院,胆怯地问:&ldo;小姐,再把住院簿拿给我看看好吗?&rdo;这时,沈小姐已经没有了昨天的风采,头发有点乱,在海边待了一夜,灰褂子也脏了。她精神疲惫,目光呆滞。
那小姐看她一眼,没好气地把本子扔出窗口……
沈小姐独自在街上走着,天渐渐地暗了。她来到一个烧饼铺前,看着烧饼咽了口唾液。伙计忙问:&ldo;来几个,小姐?&rdo;
沈小姐苦笑了一下,走开了。风吹来,她的眼眯着,走得很慢,不知道走向哪里……
【7】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栈桥边有个巴黎西餐厅。
家驹赵东初和寿亭在靠窗的桌边坐着。窗开着,白纱窗帘飘舞。寿亭上身绸大褂,足登千层底礼服呢黑布鞋,裤脚上还扎着绑腿,整个打扮与环境很不相称。菜还没来,寿亭拿着那刀叉玩弄,觉得很有意思。
东初说:&ldo;六哥,我这次来青岛,一是进点儿日本坯布,再者我大哥让我问问你和家驹,有没有迁济南的意思。&rdo;
&ldo;噢?怎么想起这碴儿来了?&rdo;寿亭眼睛转着。
东初接着说:&ldo;是这局势。日本人占了东北,青岛街上的日本人也很狂,虽说还没占,但这是早晚的事。其实他们从德国人手里抢过青岛之后,这一二十年根本就没走,和占了也差不多。&rdo;
家驹说:&ldo;上个月日本人占了东北,日本人高兴,那些浪人喝醉了酒,在光复路上调戏中国女人。我一看见日本人就生气。&rdo;
寿亭盯着东初,过了一会儿说:&ldo;在中国的地面儿上,我不光看见日本人,看见他娘的哪国人都生气。老三,我和家驹去了济南怎么干呢?&rdo;
&ldo;这好办,六哥。我哥说,现在日本人到处收购中国工厂,大华趁着当口,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你俩卖了这边的厂,咱们合到一块儿干,就能控制北平以南,长江以北这块地方。你又懂技术,又能干,家驹又是专学这行的,咱们要是合起来,就能和上海的那些大厂干一场,就能把他们全都赶出山东。&rdo;
家驹忙摆手:&ldo;千万别指望我,我在德国学的是印花,回来之后根本用不上。这你知道。&rdo;
东初说:&ldo;我大哥的意思正在这里。咱这些年就是染布,这花布的市场一直是上海人占着。咱们现在也算有钱了,也进台印花机,和他们争一下。&rdo;
家驹摇摇头:&ldo;东初,这印花布可不是那么简单。染布,蓝的染砸了,咱改黑的。可要是印布印砸了,布就废了。六哥一直不让干。咱厂里原来有台崭新的德国海德堡印花机,真是好机器。崭新的,一次也没用过。可六哥半价给了孙明祖,就是青岛元亨染厂的孙明祖。当时我很心疼,我爹也不愿意。可后来看,还是六哥有主见。孙明祖把那机器弄回去之后,连一寸布也没印出来。翻来覆去地试机,还赔上了不少钱。&rdo;
东初往后一仰身子:&ldo;孙明祖是孙明祖,咱是咱,他没你这样的人,所以玩儿不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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