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醨的父亲,墨狐族的帝君陌蓇,奉了天帝之命正在北荒镇守蛮族,近日蛮族出现异动,怕是要出乱子,陌蓇便送了信与陌醨,叫他前去北荒。
婚期虽近,但陌醨对我道用不了几日他就会回转,此去北荒,也正好将婚事禀与父亲。
心中满是不舍与惦记,我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棪棪放心。”陌醨贴在我的耳边低语。
我不放心,或者我随他去?
“不如你将我变做个苍蝇蚊子之类的,我也好跟在你的身边。”我道。
陌醨只是笑,并不回应我。
“若你觉得苍蝇蚊子丑了些,蝴蝶也很好。”我又道。
陌醨笑得更甚,紧紧把我拥在怀里。
过了好一忽儿,陌醨认真道:“棪棪,把那嫁衣给我看看罢。”
我摇头。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绣嫁衣,但所有人都未曾见过那嫁衣的模样,包括陌醨,当然,我的老师碧琪是个例外。
我要在婚礼那日,穿上我亲手绣就的嫁衣,细细描绘了妆容,盘起三千青丝,带了镶珠嵌玉的凤冠,做一个最美的新娘。
“也罢。”陌醨无奈道:“早晚我也是能见到的。”
我不语,将头深深埋进陌醨怀里。于我而言,我日也绣夜也绣的那一件嫁衣,又何止是一件嫁衣,那是我满满的希冀与憧憬,更是我满满的爱与欢喜。
“棪棪,我明日一早就……”
“莫说。”我打断陌醨:“明日你悄悄的走,莫要让我看见。”
“棪棪……”
“嗯?”
“棪棪……”
“嗯?”
“棪棪……今晚……”
我的心猛地一跳,伸手将陌醨推开:“你这就走罢。”
“你……舍得?”
“……”
我望着陌醨,几乎就要沦陷在他幽幽的眸光里,不,我明明早就已经沦陷了,我怕明日的分离,我怕分离后的久不相见,我怕一个人苦苦思念,我怕一个人辗转难眠,我怕我想要握住他的手,却只能握住空气。
在陌醨的唇落下来时,我闭了眼。
这一夜我与陌醨和衣而卧,我们相拥而眠,却什么都没有做。
“我会等到我们成亲的那一日。”陌醨在我耳边轻轻开口,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夜色不浓不淡,正正好掩护了我变幻的脸色。
“待我们成亲后,回南兮山看看可好?”我极力平复了心绪,对陌醨道。
“不好。”
我甚讶异:“为何?”
“我不喜你那些师兄。”
我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只是我醒来后才发现,陌醨早已离开了。我望了望透窗而入的晨光,心一点点地空了。
思念也好,难熬也罢,日子总是一天天地往前去的,眼瞧着婚期一天天近了,陌醨也就快回来了罢。嫁衣已经准备好,我闲了下来,便开始整日发呆。
欧蔓蔓又开始对我笑了,她既有心,我自然会顺她的意。
我的婚礼进入倒计时,陌醨并无音讯。
这一日我赖在床上不肯动,只伸出三根手指数了又数。
“小姐,你那手指就要戳破了呢。”碧琪很是无奈地看我。
唉,我叹一声,继续数手指。
“小姐,虽说还有三日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可我相信姑爷一定会赶回来的。”碧琪的眼里冒着光,猛烈地对我点头。
“啾啾”的鸟鸣声在窗外响起,碧琪皱了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这是个什么鸟儿,真是讨厌。”
“怎么了?”我随口问道。
“今天一早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只怪鸟儿,只在这院子里徘徊,轰也轰不走。”碧琪说着打开窗,一只鸟“扑棱”冲了进来,将碧琪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亦吃了一惊,眼瞧着那鸟朝着我飞了过来,电光火石间,我叫道:“小红!”
碧琪本已站了起来,听得我叫了一声“小红”,晃了晃身子又坐了下去,瞪大眼看着那鸟甚乖巧地落在了我的手上。
“原是故友啊。”我伸手摸了摸那鸟。
“小姐。”碧琪用了满是哀怨的小眼神望着我,我却明明白白瞧出她眼神里的另一层意思‘小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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