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瓷碗撞击大理石地面,碎裂了!
程诺有一瞬间的呆愣,待反应过来后,她连声道歉:“奶奶,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您脚上有没有被烫到了?”
陆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生硬地回答一声:“没事。你没有被碎片割到就好。”
虽然她早年就远渡重洋,早早过着西方的生活。但是,骨子里还是中国传统的保守的思想。第一次见面,孙媳妇儿就当着她的面摔碎了碗,这是多么晦气、多么不祥的预兆!
她不禁联想起这次远赴新加坡亟待解决的问题,觉得程诺真是触了霉头。
“奶奶,小诺,你们俩没事儿吧。”陆哲彦本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陆越超,此时被程诺手中瓷碗跌落在地吓了一跳,立马起身走到二人身旁,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片。
“阿哲,我没事儿。不知道奶奶有没有事儿。”程诺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但是眼神却盯向陆老太太的脚边的瓷碗碎片。还好!碎片离奶奶脚边还有十厘米!
宋阿姨闻声赶来,弯下.身子,用抹布把桌边的碎片整理走,往一旁的垃圾桶里扔去。
“宋阿姨,你稍等一下。”程诺连忙出声制止。
宋阿姨不明就里,转头诧异地问:“太太,怎么了?”
“不好意思,你们先吃饭,我先去处理个事儿。”程诺对桌上的众人说了一声,挪开椅子,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记号笔和一个垃圾袋。
她走到宋阿姨身边,柔声说道:“宋阿姨,您把碎片都扔到我这个袋子里吧。”
宋阿姨抖了一下抹布,把碎片都落入垃圾袋。
程诺拿起记号笔,在垃圾袋上认真地写道:垃圾袋里是陶瓷碎片,危险!
陆老太太把这一幕看在眼底,心中一根细弦蓦地被拨动了。
“小诺,来,坐奶奶这边儿来。”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刚才程诺那不经意的小动作,勾起了她年轻时初到美国的一段回忆。
程诺没有想到陆老太太突然转变了语气,受宠若惊地回到位子上,轻声地问道:“奶奶,对不起。刚才我不小心打碎了瓷碗。”
“中国有句话叫做:碎碎平安。是吧?”陆老太太目光里的精光隐去,慈爱得看着她,忽而她不经意地问道:“小诺,你刚才为什么要把陶瓷碎片另外装袋呢?”
程诺对上她询问的双眼,微微一笑:“奶奶,这是我读大学那会儿一个德国老教授教会我们的。”
陆老太太微微颌首,示意她继续往下讲。
“当年,我们一帮学生去一位德国老教授家做客。有个同学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杯。她捡起玻璃碎片要扔到垃圾桶时,老教授阻止了她。后来,他自己亲自那镊子把碎片夹起来,然后装袋放好,在袋子上写上‘危险’。”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陆老太太继续追问道。
“老教授把玻璃碎片装好垃圾袋后,给我们将了这么一句话:无论做什么事情,不能只考虑自己,必须要考虑到别人。如果收垃圾的人,因为咱们的粗心而割破了手,那多么不好的呢!”
陆老太太赞许地点点头,这才启口说道:“其实,早年我刚到美国时,我也遇到类似的事情。不过,听是一会事儿,日常生活中践行是另一回事儿。小诺,你能记住这么一个事情,并付诸行动,真是不错!”
陆老太太这番话语,落入程诺耳里,她会意地点头。
陆哲彦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奶奶突然会对程诺改变态度。刚才程诺做的细小的动作,正是她从小教导他们后辈要努力遵守的。奶奶手里能把陆氏发展得这么好,当然跟她一直为他人考虑,为客户考虑是离不开干系的。
陆老太太身旁的文蕴却为微不可见地嘴角撇了撇。她承认,刚才她是故意伸筷子过去。为的就是打翻程诺盛给奶奶的汤。如果程诺笨手笨脚地没有把奶奶伺候好,那么奶奶只会对她印象越来越差。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程诺歪打正着的一个小动作,竟然深得奶奶的赞许。她握着筷子的手不由得紧了一紧。
陆越超也没有错过奶奶突然转变的态度,看向程诺的眼底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这个插曲过后,午餐倒是吃的其乐融融。
吃罢午餐,本来文蕴和陆越超要在奶奶面前大献殷勤,要送她回房休息。但是,陆老太太另有自己的想法,喊了陆哲彦和程诺跟她回房。
回到客房,陆老太太示意陆哲彦把房门关上。
“阿彦,上次奶奶还说你没有先斩后奏,看来真是奶奶老了。你们现在是妥妥的先斩后奏啊。”
陆老太太看着床前的陆哲彦和程诺,微微叹了口气。吃完刚才这顿饭,她对程诺的印象也改观了许多,心中也默认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陆哲彦忍不住笑出声来,“奶奶,您现在真是与时俱进,什么新词儿都会用了。”
老太太怔愣一瞬后,呵呵笑着,目光里满是对于孙子的疼爱。
“奶奶不是老古董,奶奶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有些事情,你应该早点儿跟奶奶说了,让奶奶有个心理准备。这次,奶奶过来,也只带了一份礼物给孙媳妇儿,却没有礼物备起来给小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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