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尼埃镇静得可怕,他什么都想周全了,比我们成年人还要懂得处理事情。
&ldo;现在要顾的是父亲。&rdo;他低声说着。
鲁丝在第二天就下葬了,棺木依习俗是亲人要抬,达尼埃和荷西两个人从教堂抬到不远的墓地。
达尼埃始终没有放声的哭过,只有黄土一铲一铲丢上他母亲的棺木时,他静静的流下了眼泪。
死的人死了,生的人一样继续要活下去,不必达尼埃说,我们多多少少总特别的在陪伴不能行动的尼哥拉斯,好在他总是酒醉着,酒醒时不断的哭泣,我倒情愿他醉了去睡。
尼哥拉斯总是在夜间九点多就上床了,鲁丝死了,达尼埃反倒有了多余的时间到我们家来,夜间一同看电视到十一点多。
&ldo;达尼埃,你长大了要做什么?&rdo;我们聊天时谈着。&ldo;做兽医。&rdo;
&ldo;啊!喜欢动物,跟妈妈一样。&rdo;
&ldo;这附近没有兽医,将来我在这一带开业。&rdo;
&ldo;你不回瑞士去?&rdo;我吃惊的问。
&ldo;这里气候对爸爸的腿好,瑞士太冷了。&rdo;
&ldo;你难道陪爸爸一辈子?&rdo;
他认真而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倒令我觉得有点羞愧。&ldo;我是说,达尼埃,一个人有一天是必须离开父母的,当然,你的情形不同。&rdo;
他沉默了好一阵,突然说:&ldo;其实,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父母。&rdo;
&ldo;你说什么?&rdo;我以为我听错了。
&ldo;我是领来的。&rdo;
&ldo;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rdo;我骇了一跳。
&ldo;不是秘密,我八岁才被孤儿院领出来的,已经懂事了。&rdo;&ldo;那你‐‐你‐‐那么爱他们,我是说,你那么爱他们。&rdo;
我惊讶的望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子,震撼得说不出别的话来。
&ldo;是不是自己父母,不都是一样?&rdo;达尼埃笑了一笑。&ldo;是一样的,是一样的,达尼埃。&rdo;
我喃喃的望着面前这个红发的巨人,觉得自己突然渺小得好似一粒芥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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