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我和陌醨胡乱溜达起来。
“青裳姑姑来得倒是快。”
沉默虽然是金,但这一刻沉默显然是不好的,我便先开了口。
“嗯。”
他若说些别的,我还能接下话去,只是这一个‘嗯’字,我该怎么接?幸好我的应变能力还是有的,我便抬头望了望天:“今日天气不错。”
“确实不错。”
甚好,这次是四个字。
“今日殇炔来时,你在何处?”
待我数一数,这又是几个字?不对呀,陌醨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我颇为疑惑地看他。
陌醨的神情似有些不耐,目光清清淡淡地扫过我的周身,方开口道:“既没有自保的本事,以后遇到危险的情况,还是躲起来的好。”
这是……嘲笑我?我握紧双手,努力灭掉心里的小火苗,咬牙回敬给他两个字:“自然。”
我不再开口,陌醨也不再说话,两个沉默着走了一忽儿,陌醨忽地停了下来。我有些不解,顺着陌醨的视线看过去,一只鸟儿正从空中飞过。
我以为陌醨在感叹什么,却不想他一开口,叫我生生抖了一抖。
“小白可好?”陌醨这样问我。
我无语看天。
打那天开始,我原本无所事事的生活就多了一点可做的小事。
因师傅的当众告白,青裳姑姑的感情雨过天晴,便难免要经常往南兮山跑一跑。青裳姑姑既常来,那她感情深厚的侄子也是要常来的。
青裳姑姑来了,是要关了门与师傅独处的,那么问题就随之而来,谁来接待青裳姑姑的侄子陌醨?起初师傅把这事交代给五师兄,因同其他师兄比较起来,五师兄稍稍有些空闲。可是仅仅接待了陌醨两次,五师兄就誓死表明,他绝不肯再做这件事了。
无论如何,陌醨是砥谷少君,总不能将他自己个儿晾在那。于是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因我本就无事,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推脱的理由,更何况,我内心深处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扰得我心神难安,只有在见到陌醨时,我的心才能稍稍的平静些。
我煮茶的手艺还是极好的,因此每每陌醨来了,我便要与他煮上一壶茶。
山间宁静,时有微风,或有鸟鸣,我与陌醨相对而坐,鼻翼间有淡淡茶香,也是一副美好画面。
眼瞧着日子过去,我的生辰也就一天天近了。
那日我竟收到一封信,自然是从渭国来的。虽双亲健在,然在南兮山这些年,我并没有收到什么家书之类的东西,此时却来了一封指名要给我的信,我甚奇怪。
恰恰那时陌醨在座。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想着也无甚所谓,便当场拆开了那信,落款竟是周翊白,我于是惊了一惊。
我几乎已经忘了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忽地就收到他的信,我的神情便有些波动。
对面陌醨咳了一声,我抬眼看过去,见他脸色有些发黑,难道今天煮的茶失了水准?我于是扔下那信,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并无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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